「丁香」人不如旧

春风醉弄舞衣裳,化作旧时香。

初雪急来惹人住,唯有香如故。

——引(引用)

丁修根本不姓丁,当然也不名修。

师傅让叫什么就叫什么吧,他是这么想的。

天下都是流民,没饿死的都是命大的主。

他竟然拜了师傅,在这强者流氓败者寇的世道,刀尖上舔血也是生活。

当丁修抄起地上的板斧劈开那流寇的脑袋的那刻,丁白缨知道自己得救了。她不过是在这极寒的雪夜失足滑了一跤,又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年轻姑娘,又不过带了三十两银子,还会武功。如果只有一样不同,她都不至于险些丧命,毕竟卖到青楼还能多换点钱。美丽又强大的结局大概就是毁灭。

丁白缨脸上溅了鲜血,她的目光依旧冷厉。『小子,你一个人?』

『一个人。』

『杀过人吗?』

『第一回。』

『什么感觉?』

『他的头真硬,震得我手腕疼。』少年歪着脖子给了这么个答案。

少女笑出声来。

『你笑什么?』

『没什么。我欠你一命,以后跟着我吧,比一个人强。』

『我要银子。』

『你拜我为师,我把银子放在你身上,相依为命。』

『你不怕我杀你?』

『你不会,也杀不了我。从今以后你叫丁修,是我丁白缨的徒弟。』

少女把装满白银的包裹扔到少年手上,转身扬长而去。

怎么梦这个。

丁修灌了口酒,挎上长刀步出三更的戏园子。

呵,公公。

原来是来钱了。

我说怪不得呢,接下来还是该丁显,哦不,靳一川出场了吧,梦里的戏也是这么唱的——遇见丁白缨的第二天,这个分口粮的小病秧子就入了伙。当年自己还没手上的刀高,却背着这小兄弟走了半个京城。

丁修是拿了钱去杀靳一川,但是他没想到靳一川真的死了。这一次,他还救了他。

巧了,雪天,鲜血,故人。

他抬头看天的时候,心有点痛。他只知道他不高兴,靳一川死了他不高兴。

至于为什么不高兴,丁修不明白,因为他不擅长处理情绪。情绪多的时候,他总是先行动,然后慢慢找答案。思考会消磨锐气,而他从来都是锐气。

所以,某天某日,若看到一个倚着长刀的浪人盯着他的酒壶,嘴角勾起弧度,他该不是醉了,而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些往事,那时候,他大概可以放声痛哭或是仰天大笑了。

然而他不会,因为他的银子又花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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