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洪晋】同谋Ⅲ

“洪先生,抱歉。刚才寇哥家里有事先走,我出门送他,多有怠慢。”

看着徐广坤匆匆忙忙走过来,洪文刚只是轻轻摆手,“阿坤,听说最近条子盯得紧,货都散不出去?”

“啊?没什么大事,最近不是戒严嘛。洪先生放心,过了这阵子就好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洪先生怎么在这里抽烟,不去场子里玩?”

“太吵。”洪文刚眯起眼睛指了指台球桌那边,“你觉得他怎么样?”

徐广坤顺着他点的方向看去,正看到高晋弯腰伏在球台上瞄杆。他的西装由于剪裁得过于合身,稍有动作便紧紧地贴在身上,此刻从肩颈到后腰的曲线更是一览无遗。所有人的目光都或多或少被他牵动,更有甚者明目张胆地盯着他饱满的臀部看。毫不夸张的讲,这简直就是一场集体视奸。

徐广坤不知道洪文刚问这话是什么意思,只能小心地说“他是您的人,您挑的人都不会错。”而洪先生是不喜欢自己的人在外面出风头给别人看的。

“是吗?”洪文刚带着一丝哂笑看他,“你知道我的嘛,够劲的才好玩。”

徐广坤勉强地笑着,没说话。

以前洪先生玩得疯的时候,口味有多重他也是知道的。那时候是他隔三差五给洪先生送点新“货”,等他玩够了再处理掉。多多少少他不是不识货的人,而高晋这种的,一看就知道绝对是极品。只是不知道,洪先生满不满意。所以这话,他也不好乱接。

“够劲是好事,太够劲也很麻烦啊。”眼看这局桌球打完了,洪文刚把烟灭了,站起身来,“还要我去收摊。”

徐广坤跟在后面,他看到陈小姐心花怒放地鼓起掌来,荣升不住地给洪文刚赔笑,而高晋只是安静地收起球杆,绕过那些想和他搭讪的人,站回洪文刚的身边。

也许是先前喝了几杯酒的缘故,高晋的脸在灯光下泛着绯红的柔光,整齐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柔顺地低垂着,挡住了眼中有点潋滟的水光。

洪文刚把他从台上带下来的时候,他早已理好了因为打球而有些游移的衣服,从头到脚还是整利如初。

徐广坤看到高晋凑到洪文刚身边小声地耳语几句,接着就听到“阿坤,麻烦你带他去一下洗手间。”

“不麻烦不麻烦,这边请。”

徐广坤带着高晋往暗处走,想到现在身边没有第三个人看到他们,一股邪火就往上窜。以前洪先生带在身边的人,他也是偷偷搞过的,反正他们也没有胆子出卖他。这回让他遇上这等极品,怎么能错过。

高晋看到两旁出现许多黑色的铁笼,里面关着的都是七倒八歪的男男女女,他们有的被拴着脖子,有的被锁着手脚,一看到徐广坤就狗一般手脚并用地爬过来,凄厉哀嚎着听不清在说什么。

“坤哥,是不是有点远?”高晋好听的声音在昏暗幽长的走道里响起。

“远吗?”徐广坤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眉头微蹙的美人。

高晋刚要质疑,就被人一下子按到了墙上。

徐广坤脸上露出阴狠的笑,指着地上那些男女,对高晋说:“你以为你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?都是狗而已。你穿得再体面,也不过是给人玩的货色。”

“坤哥,我是洪先生的人。”高晋平静地直视他的眼睛,声音淡淡的。

两个人面对面的距离很近,近到徐广坤能闻到高晋说话时吐出的酒气。高晋摆出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更激起他心头怒火:“哎呦,跟你坤哥演什么忠贞不二?我告诉你,就你这样看上去冷冷淡淡的,在床上反倒是最骚的!”

徐广坤早就对洪文刚不满了。这十年自己拼死拼活把蒲街的生意做大,连寇元都准备金盆洗手把生意交给他了,他洪文刚凭什么一来就要把生意拿回去。真以为自己还和十年前一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?

“您就不怕洪先生知道?”

徐广坤邪魅一笑:“你知道洪先生刚才和我说什么?他说你,够劲是好事,太够劲就是麻烦。你老实告诉我,他满足不了你吧?”

高晋低下头,薄薄的唇抿成一个向上的弧度,“坤哥能满足我?”再抬头,他说话的声音仿佛变了味,能听出几分勾人的媚。

“我艹!”徐广坤被他撩的心慌意乱,“那个姓洪的病秧子还真会糟蹋好东西。”说着他就要伸手去解高晋的衣服。不料却被高晋起手推开了,这一下力气不小,他没站稳直接被推到了对面的墙上。猫爪子倒挺利,徐广坤想。

“别在这里,太脏。”

“看在你这么上道的份上,坤哥就由得你。”

徐广坤把高晋一路领到他自己的暗室里。

鬼迷心窍大概就是这样,他甚至忘了自己的暗室里放着足以置他于死地的证据。

“现在可以做事了吧?”

话音未落,一记狠厉的直拳就打在徐广坤的脸上。他慌忙起手招架,然而他多年身手在对方面前却显得毫无还手之力。

对面的拳风行云流水又带着似削铁般的十足力道,飞起的一脚干脆利落,直接踢中他的太阳穴。徐广坤眼前一黑,再回神人已经趴在地上。他抬头看,刚才还带着醉意的美人此刻眼里却分明写着戏谑。

高晋调整了一下领带,看起来还是那么整肃。

“坤哥,我的拳头还够劲吗?可惜啊,洪先生都提醒过你了。”他极富磁性的声音听起来冷酷到底。

“你想怎么样?你别过来啊……”许广坤本能地求饶,然而他看到那双美丽的眼睛,杀意已然蔓延。

“晚了。”话音刚落,利刺已从西服袖口抽出,只是两下凌厉地划过,就被洁白的手帕拭去血迹,收起。

然后,优雅的杀手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走道的尽头,皮鞋走过地面的声音渐渐弱去。

徐广坤看着汩汩鲜血从自己两手的动脉里涌出来,涕泗横流的脸上爆发出苦涩的狂笑:“色字头上一把刀,没想到啊,老子做这行二十年,竟然还是死在一个色字上!”

“这么久?”洪文刚看着高晋皱了皱眉,“真是越来越回去了。”

“让您久等了。”

“人呢?”

“解决了。”

“走吧,上车说。”

“是。”

洪文刚要走,大家都过来送,直到他坐上加长宾利,人们才渐渐散了。

“拍到了吗?”车里,洪文刚伸手摸摸高晋别在胸前的暗金色领针,那里藏着针孔摄像头。

“是。还有录音。”高晋从领结里取出粘着的芯片。

洪文刚做事都有他的道理,以理服人是他在这行制霸多年的招牌。他习惯把十足的证据摆在你面前,让你没有立场反对他。所以,收集录音和视频,并不是无聊的司法取证,只是为了动起手来可以名正言顺。做这行就讲个名声,事后诡辩信口雌黄的多了去了,而他洪文刚绝不会给他们半点拖他下水的机会。

“那批粉什么成色?”

“都是野路上收来的散货。”

洪文刚的货都是金三角直采,没有中间环节,行迹隐秘很难追查,而散货来路不明,很容易沾上警察盯梢的暗线。

“这条线脏了。”洪文刚有些可惜地摇摇头,连神色都未动,只因这种事他已见惯。他伸手挑起高晋的下巴,冷冷道:“你也脏了。”

高晋显然是吓到了,正要认错,洪文刚却笑了:“吓唬你的。”

“是。”
开这种玩笑,自己果然还是让洪先生生气了,回去不知道又要怎么哄,高晋心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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