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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风雨如期而至,安妮女王复仇号在电闪雷鸣的雨夜狂涛中颠簸。
『听说了吗,沉默玛丽号亡灵船最近很猖獗。我们现在的位置很危险,要不要通知船长?』
『你去通知吧,希望上帝保佑你的头不会被一枪崩掉。』
『如果没有人去说,我们早晚都要死。』
『那我就选择晚点死好了。』
『这样吧,你给我个值钱的东西,我就自己去说。』
『凭什么老子的财宝白白给你?』
『你要是不放心,就跟我一起去,情况好的话,也许船长能记你一功。』
『我只是不想便宜了你,傻瓜。』
……
不同于船舱外的阴冷,巴博萨的房间金碧辉煌。
两位身着红色礼服,带着假发的乐手正演奏着高雅的土耳其宫廷音乐。这里的大部分财宝都是上次洗劫土耳其帝国行宫时获得的,包括乐手们和厨师。
巴博萨还是老样子。除了眼睛看起来有点沧桑,整个人依旧很精神,充满贪婪,独裁,狡猾的气息。
这几年过的实在是太轻松了。巴博萨对自己说。
自从上次不老泉以后,当上安妮女王复仇号得船长,他在加勒比海上称得上是无冕之王。财宝取用不尽,生活更是随心所欲。
但是这种自由并不让他舒服。这些不能满足他的占有欲。反而让他觉得自己陷入了疲劳与迷失。
现在他在乎的不是手上有多少财宝,而是占有谁的财宝更有成就感。越珍贵的,越不可得的,越神秘的,越危险的,越虚荣的,越妖冶的,他就越想占有。
因为唾手可得的东西根本不值得占有。
他拥有加勒比海最纯粹的占有欲,任何名望权利在这种欲望下只能沦为附属品。
要知道,永不满足,永不停歇的占有才是他的本性。他不需要自由,他要的是占有。他与他的欲望,同生共死,永不停歇。
现在的他,从心底里渴望一场血雨腥风,让他海盗的血液重新沸腾,而不是活的像个活死人,在享受中堕落。对他这样的海盗来说,没有什么比丧失血性更失败的事。
而那两位站在门口两脚发软的海盗(俩货的演员就是第一部里面那两个海军,看船那俩,没错我这个老粉一眼就人粗来了),看到的只是巴博萨醉心于声色的昏聩表象。
『船长,我——的朋友说他有宝物要给您。』说着把身旁的好友往前一推。
『什么?不是说好了你来送?!』另一位吓得差点跳起来,却只敢压着嗓子说话。
没有人理他们。
巴博萨像是睡着了。肩上的猴子对两个人笑得诡异。
两人对视一眼,小心的走上前来,正准备再通报一声,巴博萨却慵懒地挑起眼皮,露出狡黠晦暗的目光。
像是被这利剑般有力的目光慑到一般,两个人都没张嘴。
巴博萨翻了个白眼,顺手抄起装饰精美的手枪,迅雷不及掩耳地开了一枪,音乐戛然而止。
两人转头一看,其中一位乐师的帽子被打掉了,另一位正拖着吓到昏厥的同伴往门口撤。
『有什么事快说。』巴博萨的语调沉得听不出情绪。
『呃……就是,我……,他……,我们有东西献给您。』海盗的声音打着颤。
巴博萨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拿出来。
——
一枚蓝宝石戒指。成色并不十分新,除了宝石光洁如初,金属上满是划痕和锈迹。
巴博萨伸手拿起宝石端详起来,仿佛这宝石与满仓的奇珍异宝有什么不同。
两个海盗显然没有期待船长竟然对这个戒指这么感兴趣。
『船长?您喜欢吗?』
『这东西哪里来的?』
『前几日在英国赌来的。』
『还有事吗?』
『那个,我们已经航行到百慕大边缘,要不要,掉个头?』
『你们害怕?』
『没……没有,我们作为您的手下,谁来了也不怕!』
『那就好,我现在就是在等他,海上屠夫萨拉查。』
『啊?!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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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那艘船是?』月色里,萨拉查举着望远镜,望向波涛汹涌的海平面。
『安妮女王复仇号。』
『九大海盗王之一的巴博萨?』
『是他的船。』
『也好,杀了他,再去杀那只小麻雀也不迟。』
『巴博萨和杰克斯派洛还有一段故事呢。』
『哦?那我更要去会会他了。通知舵手,给我全速前进!』
『是。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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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姑娘,你叫什么名字?』
『卡瑞那,卡瑞那丶史密斯。』说着小心地收起父亲留给她的笔记本,因为和她说话的那个家伙老是瞟这个本子。这本子里记载了众多天文学和海洋的奥秘,不只陪伴她长大,也指引她前行。
『家人呢?』
『母亲生我死了,父亲把我送到修道院,我在那里长大。』卡瑞那被当成女巫四处逃避追捕已经够烦心了,竟然还要和半道上碰到的这个打扮清奇、身姿摇曳、满身泥泞的海盗聊自己的家事,而自己身为修道院的旁听生,还得保持和善的风度,简直是受够了。
『那你的这本书……』蜷缩在墙角的海盗柔声问道,可是身旁的女孩已经趴在木板上昏睡过去了。
他找来一块窗帘铺在少女身上,吹灭油灯,摇摇晃晃地走到夜雨中,在空无一人的街巷里抬着头,张开手,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滑落,晕开眼角的妆。
他感到一种可怕的情绪在心底腾起,他侥幸地希翼这滂沱的雨可以将它浇灭。
然而他嘴角挑起一丝自嘲的笑,证明这是徒劳的。
他很少像今天这样迫切地需要一瓶朗姆酒,需要醉,甚至需要换点钱让他安心。
那种可怕的情绪,是牵挂。像他这样热爱自由的人,怎么能有牵挂呢?
卡瑞那睁开假寐的双眼,看着那轻佻的背影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远,心里祈祷着,不只是为自己,也是为他,那个让人看不透的,与众不同的海盗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