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不假》电影无双/复问(一发完)

“放弃爱情的男人,什么都做不成。”

“我不一样,我是少数不需要女人的男人。”

——

李问逃出生天的时候,秀清最后告诉他,对失去一切又负债累累的人来说,死亡未必可憎。

他望着这个昨天夜里魅妖似的一晌贪欢的女人,转身坠入深海。身后是滚烫的热火,颅骨轰鸣。海水冰冷刺骨,而他却在此时想起吴复生在飞机上说过的几句话,关于爱情的那几句。

他突然觉得自己确实不能死。虽然他承认,他该死,他们都该死。

“我的故事有这么烂吗?”海上信号很差,男人拍打电视机。

他无数次幻想过成为万人瞩目的画家,却没想到最终会以这样的方式。

香港的警察也让他失望。他们那么快就掉入了圈套,在扑空之后又气急败坏地对他布下天罗地网,然后在一团爆炸之中陷入沉寂。

那个被误当作目标抓捕的警官正在接受采访。分外熟悉的眉眼和无比陌生的神情在同一张脸上交相辉映。

他不由得想,真的故事才最假。

把人从渔船上顺利接到手,吴复生紧绷的神经才算有了放松的机会。

远洋货轮的船员不会过问他人的事,毕竟往来去留的人口太多,少有人甘愿年复一年寄身沧海。

抚摸他额前细软的发,看他蜷缩在怀中像一只疲累的羔羊。

“多么天衣无缝,我是双胞胎。”

“吴复生,你怎么能不死呢?”怀中人睁着惶惑而迷矇的眼睛喃喃。

“死而复生。”

吴复生说他三代都是制钞的,那不对。他是福利院的弃儿。只不过,四十年前他的父亲出现了,给他一个家。而他的兄弟,却被留在在香港,再无联络。

他的名字是真的,吴家给取的,就是从来没被写在身份证上。

有谁会想到,李问看似鬼话连篇的供词里,其实真实到,关于画家,连容貌都不差分毫。

只不过没提起,他是双胞胎,他曾有一个和那位警官相似的名字,属于四十年前死在香港的一个幼儿。

何蔚蓝去见了阮文。

从她口中得到的却是另一个故事。

接手这桩案子至今,何蔚蓝终究没能释怀。

而阮文,她虽然隐居田园,也从未获得心灵的平静。

这些年来每次面对记者,面对公众,被推上神坛,以艺术的名目现身时,她都想狂笑。

她想扯住面前人的衣领,嘶吼。

她不明白,从她这样的一张脸,怎么能看出美。多么肤浅多么苍白的一张脸,掩藏着虚荣丑恶的灵魂。

她和李问,当然是温哥华的艺术生,共同生活在逼仄的工作间。

只不过后来,同样默默无名的她,接下了橄榄枝——她开始为财阀洗钱,用她那本来不值分文的画作。

之后,就一路至今。她的画到底有多少艺术价值,真真假假她也说不清。也许如此无聊的画能配上这样畸形与荒唐的天价本身,也算是艺术。

她曾问那些人,为什么不选李问。

他们说,他太复杂,会露真。而你不同,你非常简单,这意味着统一,也意味永恒。

吴复生在船舷上抽烟。想起李问曾说他是从不画画的画家。

其实不是,吴家三代都是最优秀的画师,这是制钞的核心技术,怎么能不从小培养。

只是他的手很奇怪,拿笔不稳,拿枪稳。

李问感受着身后传来撞击的力度。

他的手掌贴在冰冷的刷着绿色油漆的船壁上,后腰却被温暖有力地钳制。

铁皮包裹的船舱就像个扩音器,他只能隐忍,将声音切断在喉。

实在难耐的话就咬那人探入他口腔的指腹。虽然结合处的动作并不会因此而减缓,但是他习以为常。

那个男人一向喜欢绝对的主导,而他不知从何时起,也喜欢这样的他。

“怜香惜玉。”

这是画家第一次艹他时给的理由。而他不过是救了一个女人的生命。

就在医院,在秀清和Bo的病房。唯一体贴的是,他拉了道帘子。

即使这个屏障仅仅是聊胜于无。

后来,他进入的时候不再找多余的理由。只是非常实际地,用肉体表达一切。

李问不知道自己对这段感情的理解是否正确,但是,他很清楚,自己足陷泥潭,已经难以脱身。

他没有放弃爱情,却放弃了女人。

他终于成了和吴复生一样的人。

“你和我一起,吴家要绝后了。”

“吴家不需要后代了。”

他指了指03版美元,她可真完美,那么轻薄的一张纸上,承载着完美的艺术品。

他搂他在怀,迎着落日的辉光,缓缓转动着纸钞,看水印和油墨折射出不同的光彩。精细繁复的图案再也不能被仿制,就像一位永不可渎的圣女。

然后他说:“是我们创造了她的美,对吧?”

李问在他坚毅的侧脸上啄了一口,说:“不假。”

评论(6)
热度(285)

© Aira阿酒 | Powered by LOFTER